1 分布式能源新興能源產業中引進合同能源管理機制
我國是世界上僅次于美國的第二能源消費大國，但能源利用效率低，是能源浪費最嚴重的國家之一。20世紀90年代初合同能源管理機制正式引入中國。合同能源管理(EMC-Energy Management Contracting)是發達國家普遍推行的、運用市場手段促進節能的服務機制。具體是指節能服務公司與用戶簽訂能源管理合同，為用能單位提供節能診斷、融資、改造等服務，并通過分享節能效益方式回收投資和獲得合理利潤。其實質就是以減少能源費用來支付節能項目全部成本的節能服務方式。這種節能投資方式允許客戶用未來的節能收益為工廠和設備升級，以降低目前的運行成本；或者節能服務公司可以承諾節能項目的節能效益、或承包整體能源費用的方式為客戶提供節能服務，與此同時也獲得公司本身的利益。[1]依照國內目前雙方采用的合作模式，合同能源管理可大致分為節能效益分享型、節能量保證型、能源費用托管型。
節能服務公司(ESCO)按合同能源管理模式運營，可針對用戶需要進行節能項目的不同環節或全過程服務，包括項目咨詢、節能診斷、方案設計、項目融資、工程實施、運行維護、能源管理、推廣應用。合同能源管理給用戶帶來一系列的好處，如節省用戶投資、轉移經濟風險、專業節能管理、最大效益保證、延長使用壽命、強化一線生產、提高企業實力。2010年以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有關發展合同能源管理的政策，促進“十二五”期間節能減排和新興能源產業的發展。國內外經驗證明，燃氣分布式能源是節能減排的新興產業，應該借鑒國內外經驗，運用合同能源管理機制促進這一新興產業的發展，充分發揮市場機制的保證和推動作用。
2 國內外合同能源管理的發展動向
2.1 國外“合同能源管理”的發展
合同能源管理在西方國家起步較早，如美國、日本和歐洲，這主要得益于政府對節能事業的重視和給予的政策與法律保障。以美國為例，美國政府很早就開始提出了關于“合同能源管理”的政策、法律和規范，如：(1)制訂了有關建筑物節能的標準和法規；(2)制訂了有關環境保護的法案；(3)頒布若干能源審計的標準；(4)各州政府制訂了關于電力公司實施的、ESC0參與的綜合資源規劃(IRP)法案；(5)美國國會通過的有關聯邦政府辦公機構至2005年達到節能30%的目標的議案；(6)議會通過的有關聯邦政府機構應與ESC0合作進行“合同能源管理”實現節能目標的議案；(7)美國能源部對政府機關進行具體的指導和幫助，制訂了若干關于合同能源管理的指導性文件等。與此同時，通過立法支持節能服務公司的發展。聯邦政府制定并執行了“聯邦政府能源管理計劃(FEMP)”，該計劃的一個重要內容是幫助ESCO在聯邦政府的辦公樓宇實施“合同能源管理”，同時也為了指導政府機構與ESC0的合作。美國50個州內的46個州通過了對“節能績效合同”(EPC)的立法，主要內容是首先要求州內的政府公共建筑必須采用EPC的方式進行節能改造，并通過公開招標的方式向社會ESC0公布有關項目信息，美國政府是通過立法來支持促進ESC0的發展的。1998年美國加州通過的一個法案規定，ESC0可得到節能效益分享方式所應得到的資金回收，可直接從政府機構原應向能源供應部門(如電力公司)交付的賬單中取得；也就是說，ESC0應得的那部分節能效益由電力公司作為政府機構應交的“電費”的一部分收取，轉給ESC0，這樣ESC0的資金回收更有保障。[2]
在規范ESC0和行業管理中，政府公布了由美國能源部資格審查通過的ESC0的名單(目前為80余家)，并發布了各種類型合同的標準模式，編制了“聯邦政府能源項目的方法和驗收指南”，舉辦了各種類型的培訓班和研討會，發行了大量的錄像培訓教材。各州政府也通過了類似的法案。
在過去的十年里，美國對分布式熱電聯產(CHP)等系統節能新興產業給予了極大地重視，美國能源部制定了分布式能源項目的實施指南，納入合同能源管理范疇。能源部和國家環保署制定了專門CHP發展計劃，發展了各種類型的能源公司和管理模式，每年公布一批好的CHP示范工程“能源之星”。美國ESC0產業的收入年均增長率為24%，2006年美國的節能服務產業的產值約為36億美元。根據眾多節能服務公司的收入增長估計，2008年美國節能服務業的產值在52億美元-55億美元之間。[3]
2.2 國內合同能源管理的發展
1996年，在世界銀行、全球環境基金的支持下，我們實施了“中困節能促進項目”，分別在北京、山東、遼寧成立了三個示范性的節能服務公司，將合同能源管理機制引入我國。十年來，采用合同能源管理機制的節能服務公司不斷發展，特別是“十一五”以來，隨著國家出臺一系列推動節能的政策措施，節能服務產業得到了較快發展。合同能源管理作為市場化節能新機制，其投資、技術和節能效果等優勢正逐步顯現，被越來越多用戶所接受。2009年，全國節能服務公司約502家，共實施節能項目4000多個，總投資280億元，完成總產值580多億，形成年節能能力1350萬t標準煤。節能服務產業從業人員由2008年底的6.5萬人增加到11.3萬人，增幅達74%。[4]
雖然我國節能服務產業得到較快發展，但從總體上看，產業規模還比較小、發展水平也較低，難以適應當前節能工作的需要。存在的主要問題：一是融資困難。節能服務公司實施合同能源管理項目，需要先墊付資金，隨著實施項目的增多，資金壓力不斷加大，如果沒有融資支持，公司發展就會難以為繼。二是稅收政策有待完善。節能服務公司實施合同能源管理項目既涉及增值稅應稅貨物又涉及營業稅應稅勞務，其中，應稅勞務既有設計、咨詢等適用服務產業5%稅率的勞務，又有建筑安裝、交通運輸等適用3%稅率的勞務。在實際執行中稅務機關按照規定對不易劃分的勞務一般采用從高適用稅率的辦法征收營業稅，客觀上造成企業營業稅負擔過重的問題；同時，節能服務公司在合同期滿后，將節能設備等資產無償轉讓給用能單位，仍視同銷售繳納增值稅，這樣不利于節能服務產業發展。三是財政優惠政策的局限性。現行優惠政策只限于對改造項目中的效益共享模式有明確的優惠支持。四是預算支出科目不明確，資產轉移處理不統一。由于合同能源管理是近年發展起來的新生事物，在現行預算及財務管理制度下，公共機構支付的節能服務費用在現有公共財政管理體系中還沒有明確的支出科目；實施合同能源管理項目形成的資產轉移給用能單位時會計處理不統一。[5]
如上所述，國內當前的合同能源管理尚處于初期發展階段，有一定的局限性，強調僅限于在節能改造工程中應用，不能適應“十二五”期間大量分布式能源新建示范項目和新興能源產業整體的快速發展。必須以科學發展觀為引領，在總結實踐經驗基礎上不斷完善，形成動態的發展過程。當前，應當對燃氣分布式能源新建和改造項目中可能應用的各種合同能源管理模式進行分析，探索適用于國情的創新模式，創造中國特色的合同能源管理機制。
3 當前用于分布式能源項H的合同能源管理主要模式
根據分布式能源項目的特點可以采用多種多樣的商務運作模式，調查近年來國內各能源服務公司進行的分布式能源示范項目，正在探索如下幾種商務模式：
3.1 效益分享型模式
節能效益分享型的合同能源管理服務是指節能改造項目的全部或大部分投入由能源服務公司提供，并負責項目的實施。在合同期內，能源服務公司與客戶分享節能改造工程所帶來的節能效益。合同期滿后，節能設施及節能效益全部歸客戶所有。
在國內操作過程中，一些能源服務公司已經采用此種模式投資分布式燃氣冷熱電聯供能源中心項目，以常規的熱電分供用能量的測算或改造前實際用能量為基準，計算出年終的節能量和效益，由能源服務公司和用戶共享。在合同期限內能源中心產權歸投資者所有，合同期滿后，產權移交用戶所有。根據項目的類型、規模、投資(與常規能源系統相比的增量投資)、經濟性的不同，這種模式的合同期限將在6年～10年。[6]
節能效益分享型受企業誠信、經濟效益、產量變化、能源價格變化等約束影響，風險相對較高。這種大型的資金依托型能源服務公司，充裕的資金使其具有明顯的市場優勢，可以利用資金優勢整合專業人才、技術和產品等資源，操作上機動靈活，市場跨度較大，輻射能力較強，但需要通過選擇項目、節能技術、節能產品和科學的決策來控制投資與技術風險，確保項目成功。
例如國內外馳名的吸收式窄調機組生產商，遠大能源服務公司就以這種模式實施了北京新時代能源中心項目，項目的投資由遠大能源服務公司支付94萬元，年節能效益為33萬元，合同期為7年，遠大公司約3年可以收回投資，后與用戶分享節能效益。
3.2 節能量保證型模式
目前美國的EPC項目最為普遍的采用保證節能收益的合同方式。在這種形式的合同中必須向客戶承諾能耗指標，保證其承包項目在改造后的節能收益，客戶在項目施工驗收結束后立即將節能服務公司的工程款返還給公司。如果項目的節能收益沒有達到節能服務公司在合同中承諾的指標(通常還包括統計誤差)，節能服務公司必須將這部分收益差額退還給客戶。一般需要專門的保險公司參與這種項目，一旦項目失敗，保險公司將承擔節能服務公司不負責賠償的部分。在這種合同方式中，節能投資的資金一般南節能服務公司為客戶尋找，以客戶的貸款信用向基金或銀行等借貸，項目有關的資產和負債會出現在客戶的年度報表上；而節能服務公司必須保證每年的節能收益能夠償還這筆貸款的利息和本金，最終在合同期內還清所有貸款。這種“保證節能收益”的合同方式使客戶也承擔了一定的項目風險，而不是讓節能服務公司單獨承擔。[7]
節能量保證型的能源服務公司承擔風險較小，又因為保險公司的介入，即便在不能完成預定能量的情況下，還有保險公司的承保，客戶相對風險也比較小。此種模式比較容易操作，在合同能源管理起步早的國家應用也很多。這種模式對技術和設備的性能與可靠性要求較高，比較適合擁有節能技術或產品的生產商或技術依托型能源服務公司。對于技術依托型能源服務公司，技術是公司的核心競爭力，這類公司大多擁有自主知識產權和專有技術，有風險控制能力，需要不斷改進和創新技術才能形成市場競爭力。
3.3 能源費用托管型模式
能源費用托管型，即客戶委托節能服務公司進行能源系統的節能改造和運行管理，并按照合同約定支付能源托管費用。節能服務公司通過提高能源效率、降低能源費用，并按照合同約定享受全部或部分節能效益。北京京豐賓館能源站便是此種類型合同能源管理的典型案例，該項目南用戶即京豐賓館投資3300萬元建設，并且由用戶支付項目的水、電、燃氣費等，能源服務公司只負責運營管理。
能源費用托管型的合同能源管理，項目投資通常由客戶自投，能源費用全部托管，在操作和財務方面對能源服務公司更加有利。能源是企業的命脈，能源管理專業性強難度大，托管給能源服務公司具有多方面的好處。承擔能源托管任務的能源服務公司，需要有較高的客戶認知度、有良好的技術合作伙伴、有控制風險的能力。這種模式有利于建立長期的合作關系。
上述3種模式與國外較普遍發展合同能源管理模式基本一致。隨著國內政策和市場層面的發展，各種新的模式會不斷出現，合同能源管理機制將不斷發展和完善。我們必須用發展的眼光，主動促進這一新興事物的發展。
4 針對分布式能源項目特點深入探索科學的管理模式
4.1 分布式能源項目是節能減排的系統工程
分布式能源項目節能潛力巨大在于它不同于一般的設備節能或工藝節能，而是整個供能系統的節能。分布式能源是多學科多技術的交叉、多種負荷需求、多種設備集成、多臺數、多工況運行的綜合系統。項目的投資量大、回收周期較長、需要考慮較大的投資與技術風險、建立新建和改建項目科學的節能量檢測、計算、評估方法等。要想將合同能源管理機制的應用擴展到分布能源領域，必須針對分布式能源特點，在項目的每個環節探討如何確保節能減排效果、如何規避投資與技術風險、如何進行節能量的檢測與計算、如何維護合同雙方的利益等一系列的新問題。北京市燃氣集團正在開展此項課題研究。
4.2 解決合同能源管理在分布式能源項目應用的可操作性問題
為了擴展合同能源管理在分布式能源新興產業發展中的應用必須建立一個分布式能源項目采用合同能源管理模式的指導書，和相關績效合同的模板，這是體現可操作性的必要的技術準備。分布式能源合同能源管理指導書的實質是針對分布式能源特點，確立項目的實施流程、每個環節確保節能減排效果、規避投資與技術風險、進行節能量的監測計算、維護合同雙方的利益。項目整體績效合同或單項合同的模板就是在從法律、管理、財務等方面以書面方式確立合作各方的權利義務，確保項目實施預想結果。這兩項工作是課題研究的重要內容。針對分布式能源特點，在項目的每個環節探討如何確保節能減排效果、如何規避投資與技術風險、如何進行節能量的檢測與計算、如何維護合同雙方的利益等一系列的新問題。
5 結束語
目前在美國、日本、歐洲等多個國家均有大量的分布式能源項目和區域供熱項目由專業的能源服務公司按照合同能源管理的模式建設和營運。“十二五”期間分布式能源在我國即將進入一個快速發展階段，為合同能源管理在分布式能源領域的應用提出了迫切要求和廣闊的應用前景。當前，我國合同能源管理機制和能源服務公司在發展中面仍然面臨著政策、法律、財務、認知多方面的障礙，我們必需在科學發展觀的引領下積極主動地促進合同能源管理機制的不斷完善，為我國“十二五”期間及今后分布式能源新興能源產業的發展創造更有利的條件。
參考文獻
1 中國節能協會節能服務產業委員會.市場化節能新機制-合同能源管理.2006：3
2 美國合同能源管理(EMC)市場發展現狀.上海節能，2005；4：22-23
3 孫彤.商業價值.2010
4 中國節能協會節能服務產業委員會.市場化節能新機制-合同能源管理.2006：3
5 雷波.中國科技投資一E京節能環保研究中心，25-26
6 吳剛.美國合同能源管理(EPC)市場發展現狀.華東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建筑節能評估和管理中心
7 劉西懷.論合同能源管理的風險控制體系.價值工程，2010；8
(本文作者：關雪 孔曉慧 汪慶桓 北京恩耐特分布能源技術有限公司 10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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